我这一生,一直在获得,从未有过付出。
所以,至少在最后一刻,让我为大家努力的做一件事吧。
今天,红枫飘零了呢。
我仰望天际,眼前出现的是绯红的色彩,美丽,令人炫目。
记得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。
对,没错。从那天起,已经十二年了。
“枫,你很在意姐姐的‘天赋’吧。”
我沉默了,没有回答。
“你知道的,姐姐不喜欢这些。如果可以帮到枫的话,那就给枫吧。”
平淡的话语,仿佛诉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。
没错,那的确是一件平常的事情,对于姐姐来说是这样的。
于是,“天赋”的转移开始了,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始了。
姐姐一定也是预料到了的吧。所以,才会在那天这样对我说道。
“如果能帮到枫的话,姐姐也会很高兴的。”
姐姐一定预料到了什么的吧,所以,姐姐的笑容才会那么的坦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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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恭喜你,获得了‘天赋’。从今以后,家族会倾尽一切资源培养你,你将成为家族最强的灵术师。”
这是我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。
“为了保持‘天赋’的纯净,在你十二岁之前,我们决定不教授你任何灵术,只教授你关于灵术的理论。”
这是这个人所说的第二句话。
“你不必回应,我也知道你现在无法回应。”
那么,就不需要回应了吧。
“既然如此,何不看看自己新获得的力量呢。那真是太完美了,虽然你现在并不会任何灵术,但完美的‘天赋’是能和十阶灵术相抵的。”
这个人,我似乎见过。但却,想不起来。啊,对了,这个人说让我看看自己的‘天赋’,但到底要怎么做呢?
身体无法动弹,喉咙无法发出声音,甚至,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。
“啊,你还不清楚如何查看自己的‘天赋’呢,这还真是我的失误啊。”这个人笑嘻嘻的拍着手,有人适时的递过来了一柄银色的长剑。
这个人好讨厌,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。但,好讨厌。
突然间,脑子生成了这样一种感受。
“就让我来帮帮你吧。”这个人手持长剑来到我的跟前。
“我也很好奇呢,完美的‘天赋’的构造是什么样子的呢。”
这个人在笑,他到底要做什么。我不知道,我只能看着这个人接下来对我所做的一切。
这时,男人停了下来,转身对着身后的其他人下了命令,“都出去吧。”
“是!”整齐而又充满恭敬的声音响起。同时,所有人均鞠躬行礼,然后一一退了出去。
“哦,把门关上。随便去看看她姐姐醒了没有,毕竟这可是从她姐姐那里获得的东西呢。”
“遵命!”最后退出的人按照这个人的命令关上了门。
“不要害怕,我现在就让你看清自己体内隐藏的力量,你应该也很好奇吧,从自己姐姐那里获得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。”
这个人微微立起长剑,双手缓缓抬到了空中。银色的长剑泛着银光,在漆黑的房间中闪烁着美丽的苍光。
这个人,比手中的剑还要寒冷。
不知为何,此时我的大脑中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“哦,已经发觉了吗?真不愧为完美之名呢。”这个人赞叹着,在我听来,是那么的冰冷刺骨。这个人的声音,在那一刻,深深的嵌入了我的骨髓之中,永远不可能解除。
“显现吧,于冰雪之中绽放的干将。”
不,不要!疼,好疼!
银色的长剑高高举起,而后落下。从我的腹部一直划向下方。空气中瞬间充满了血腥的气味,在疼痛的同时还带着些许咸味。
“好好看看吧,从你姐姐那里获得的力量。”银色的长剑这次从下方划向上方,寒冷,充斥着我的身体。
冷,这一刻,我感到了彻骨的冰冷。这种冰冷,仿佛连散发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都能冻结。
“真是太完美了!”这个人举起剑,竖直向下。
没有任何感觉,也没有血腥味的产生。有的,也只有,彻骨的寒冷。
“配合上这柄剑,一切,真是太完美了。”这个人再次举起剑,竖直向下。
“现在,就让你彻底的看清楚吧,你,到底获得了什么!”
可以……闭上眼睛了……
睁开眼,看到的是一片富有奇异光芒的空间。
脚下,身旁,上空,无数光芒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我不认识的特殊符号。这些符号有的飘浮在空中,有的则散落在地上。
“不往前走走吗?”
耳边,忽然响起了莫名的声音。身体,就像是无法抗拒这道声音般的向前走去。
“伸出手,触摸看看。”再次,想起了令我无法抗拒的声音。
我伸出手,伸向前方一个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特殊符号。
嘶!
仿佛火焰熄灭一般,消失了。
我再次伸出手,触摸其他向我飘来的闪光符号。
嘶嘶嘶!
再次,消失。
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,但我只能茫然的朝前走着,双手平举在空中,碰触到一个又一个我不认识的奇异符号。然后仿佛火焰熄灭般的……消失。
终于,似乎是这片空间到了尽头,又或者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下达了停止的命令。我停在了原地,看着前方。
纯白的世界里,无数奇异的符号在闪光,在飘飞。在视线的前方,有着一连串奇异符号连结成的光之锁链。锁链在空中盘旋飞舞,交替缠绕在一个纯白晶体的表面。
“‘天赋’的锁链,触碰看看吧。”
身体,再次随着声音的响起而不受控制起来。就在我触碰它的那一瞬间,锁链,会断裂,会碎掉。
又要消失了,一次又一次的从我眼前消失。
“取出里面的东西。”声音向我下达命令,双手毫无阻碍的伸进纯白晶体的里面,直到大概像是碰触到了什么东西才停下来。
软软的,散发着温热,双手握住它,仿佛心脏的跳动一般,在我手心中扑通扑通的跳动。
“‘天赋’的本质——「心」!”
“同时,也是决定未来成就的重要东西,一旦失去,整个纯白空间将会迎来崩溃。缠绕的锁链将会断裂,飘飞的符号将会归入尘埃。毁掉它,一切都将迎来终结。”
“怎么样?要试试看吗?摧毁它的感觉。”声音在怂恿着我这样做。不,这应该称不上是怂恿吧,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。
疼痛,从手腕处传达,瞬间侵蚀全身。
不是心被捏碎时所产生的疼痛。从手心中感受到的强烈震动让我意识到心的完整性,和刚开始时一样,完好如初。然而,手臂再也无法用力,再也无法肆意活动,即便声音依然在持续着。
“怎么了,为什么不摧毁它?”声音的主人明明看到了,却在明知故问。
“做……不到。”
我,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。不,应该说是声音的主人让我这么说的。
“为什么做不到呢?”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出,带着戏谑的意味。
不知道是我想这样回答的,还是声音的主人希望我这样回答的。
“手臂……被锁住了。”
“是怎样被锁住了呢。”
“穿过……锁链从手腕处穿过,动弹不得。”
“那,应该很痛吧。”
“完全……没有感觉。”
“哦,是这样的啊。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和你交谈了,还在担心如果你很痛苦那我应该怎么办呢,看来我的担心是完全不必要的呢。”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庆幸的意味。
“让您费心了。”身体微微朝下,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。然后就在那一瞬间,身体变得沉重。下一刻,身体被锁链捆缚,保持着鞠躬行礼的动作。
“哎呀呀,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,但也不用这样吧。礼这种东西,只需要在特定的时候行一次就可以了。”
“多谢您的教导,我明白了。”仅剩下还能活动的头朝下点去,“对不起,我现在无法行动。”
“哦,差点忘了呢,你此时可是被锁链捆着呢,如果能动弹自如的话,那可真令人不敢相信呢。”就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,惊呼中传出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让我们这样交谈吧。如何呢,我的宝贝女儿。”
女儿!?
是父亲吗!?
“不说话呢,这可真是令人困扰呢。不过说起来,这种性格真的很像她呢。”
“既然你不想说,那就听我讲诉吧。”
“你所处的这个地方名为纯白空间,是灵术师的里世界,也可以说是灵术师的独立领域哦。”
“首先,作为一位灵术师,每个人都拥有着一个这样的纯白空间。但不同的纯白空间确实完全不同的,无论从领域,还是构造来说,都相差甚远。不过,有一点确是一样的,那就是心的存在。”
“刚才应该也说过了吧,心是维持这个纯白空间的核心,一旦失去,这里将迎来毁灭,同时,外界的本人也会受到异常的伤害,甚至是死亡。”
“不过呢,纯白空间是不允许他人进入的,这个他人,也包括自身。所以总体来说,还是很安全的,完全不必担心心被破坏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“当然了,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,自身还是能够进入到纯白空间中的。毕竟,作为自己的里世界,如果连自己都不清楚其存在的话,那也真是太悲哀了吧。你说是不是呢?我的女儿,枫·恩菲尔德。”
“……”
“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呢,真是抱歉。”怀带歉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。
“那么,现在来说一说纯白空间内的构造吧。”略带商量的语气,但实际上,这完全是由他一个人所主导的一次谈话。不,这是一次连谈话都算不上的谈话。
“先说说什么呢?”沉寂了一会儿,似乎是在思考。仿佛随着拍手掌的动作进行,声音再次充斥在我的耳边。
“那就先从你看到的,感受到的这些开始说起吧。”再次以商量的口吻,然而我此时连点头都无法做到,锁链已经勒向了我的脖子。前方的水晶倒映出我痛苦的表情,然而我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痛苦。
这,到底是为什么呢?
“这些闪光着的奇异符号你知道是什么吗?”自称父亲的人在明知故问。我根本不可能知道,即便知道,我也无法回答,更无法做出任何表示。
“这些符号被称为‘始源之符’。灵术么,就是由这些符号一个一个的组成术式,啊,就是类似现在捆缚着你的锁链一样的存在,然后再由这些术式,也就是锁链相互缠绕组合,最终形成我们常说的灵术。而这个过程,则需要咏唱来完成。”
“而不同的人所能维持的咏唱时间是不同的,一般来说,越高等阶的灵术则需要越长时间的咏唱,那么,咏唱不能和咏唱不完又是什么呢?”
“前者是无法咏唱,也就是无法使用这个等阶的灵术,后者则是可以使用,但最终灵术会走向失败。而在这两者之下,所对应的则是纯白空间内的符号数量。”
“纯白空间内的符号数量越多,则意味着你拥有了可以使用高等阶灵术的潜能,也就是可能性。如果以你的纯白空间内的符号数量来看的话,哎呀呀,这可真是恐怖呢,咏唱十阶灵术应该是没问题的吧。”
“当然,飘舞的符号所能代表的也只是可能性而已。可能性之所以是可能性,那是因为它终究不是事实。如果当它成为了事实,那么它也就不再是可能性了。
”
“锁链,你应该感受到了吧。”
嗯,没错。现在捆缚着我身体的,正是由散落在这里的符号所连结而成的锁链。
“一条锁链代表着一阶灵术,当符号重新组成一条锁链的时候,这意味着什么呢?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。”
那时,我就可以使用二阶灵术了。不是可以使用灵术的可能性,而是,可以使用。
“灵术使用成功的几率,这就是锁链所代表的意义。而你的锁链所代表的含义却是——”
“百分百成功!”
“当然,你也可以使用超出锁链条数的灵术。毕竟,自己的体内里头到底有几条符号锁链,这些都是不知道的嘛。只不过那时,也就意味着失败。”
“当然,也有可能成功。锁链也许会在你灵术成功的那一刻产生,也有可能不会产生,亦或者产生的途中就再次崩坏、断裂。”
“而锁链的产生,则需要着大量符号的支持。那么,这些符号是从哪里来的呢?”
“是‘天赋’,当然是‘天赋’。这是决定灵术师未来最重要的东西。”
“你的‘天赋’是完美的,所以即便你的触碰让它们消失,然而它们还是会产生,不停的产生,即便你的触碰让锁链断裂,却还是能在短短瞬间内修复完成,甚至可以自主的保护心,甚至可以让你无法行动。”
“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,你所获得的东西是多么的沉重。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,却是被你这么简简单单的得到了。只是轻轻松松的一觉醒来就得到了。”
“但是,更多的人却不可能拥有这样的‘天赋’,他们拥有的只是普通的‘天赋’。纯白空间的领域面积不足这里的十分之一,对于符号,无论是从光芒的闪烁,还是种类以及数量上,都远远比不上这里。更重要的是,符号所组成的锁链也极其容易破碎,而且,修复几乎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然而,这些问题对于你来说,你都不需要任何考虑,只源于你已经获得了完美的‘天赋’。”
“那么,领域的面积又是什么呢?以你的智慧,应该不难知晓吧。”
似乎,又可以说话了。
“灵力的……储备量。”
“很好,那么,试试看将这里充满吧。”这个人的声音逐渐远去,最终消失不见。
渐渐的,我感到了身体飘浮在了空中,无数的符号向我冲击而来,在接触到我身体的一瞬间化为漫漫白光洒落。一直的,一直的,永不停歇的,永不停歇的重复着,知道我的身体被白色的光点完全包裹。
身体无法动弹,呼吸也有些困难,这样下去,我,会死!
必须想办法做点什么,然而现在的我根本无法做些什么。
看来,要结束了。
如果在那时,我就这样的一动不动,任凭白色的海洋吞噬掉我。那,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
就这样,一点一点的,被慢慢的蚕食,蚕食掉接下来的生命。
然而,生的本能主导着我。我需要,我需要可以斩断这些的力量。
身体在被灼烧,在被侵蚀。然而我却只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。世界中出现的那一抹银光是什么?努力的探出手臂,抓向那一抹转瞬即逝的银色光芒。
没有半点声息,锁链归于白光之中。身体自空中缓缓飘落,在空中,再次遇到瞬间修复而成的锁链自地面向上空的袭击,然而它们一一被我斩断,用手中的银色光芒。锁链的修复在瞬间完成,然而斩断锁链,我只需要用二分之一个瞬间。论速度,是我赢了。
“你,醒了啊。”亲切的问候自耳边响起。
我默认的起身,从自己的腹部拔出银色的长剑。持着轻缓的步伐,来到了这个人的面前。
一道银月升起,自空中陨落。
“看来你的状态很不错呢。”这个人露出了戏谑的笑容,如果这个人的脸露出来的话。
剑被轻松的挡住,抵在两指之间。
“现在的你可不能使用灵术哦,如果你要学习的话,我可是会很困扰的。”
“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学习灵术呢?”
收回手中的剑。那是从我身体中拔出的剑,所以,并不需要交还给眼前的这个人。
“刚才已经说过了吧。”不过,这个人还是再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。
“十二岁!”
“十三岁,我,杀你!”那一刻,我露出了甜蜜的笑容。
“我很期待!”这个人同样回以甜蜜的微笑,即便这个人的脸被遮住了,但我依然看得很清楚。
在我走出这个房间的那一刻,我的脚步有了短暂的犹豫。在瞬间的停滞之后,依然,迈起了步伐。
“你将变得不再是你,即便这样也可以吗?”
“没关系!”
“已经,无法回头了。”声音,自远方幽幽传来。带着叹息,带着无奈。也许,这不光是对我说的吧。
“从没想过!”
踏出脚步,离开了这个昏暗的房间。
然后,映入眼帘的是……
一个令我感到目眩的,刺眼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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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方,一条古朴的林间小道。
空气中透露着泥土的气息,雨水中流露着花瓣的芬芳。火红的枫叶纷纷扬扬,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。脚下,踩着沙沙的声响。
不久,小路到了尽头。红枫归入路的尽头,不再向前。耳边,响起了这一年间令我感到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。
“枫,今天的学习结束了呢。”停下拨动的指尖,对我示以美好的一笑。
“嗯,只是一些理论知识,并不是很难。”
我停在原地,就如红枫永远不会落入路的前方一样。
“打扰姐姐弹琴了。”
“不,枫能来我感到很开心呢。毕竟,枫要学习灵术,应该很辛苦吧。”
“因为想尽快学到强力的灵术,所以并不觉得辛苦。不过,真正的灵术要到十二岁才能学习呢,说是为了保持「天赋」的纯净。”
突然间,我意识到了我说错了什么。
“啊,姐姐对不起,我并不是……”
“没事的哦,枫。那是姐姐自愿的,如果是枫的话,将重要的东西交给枫,姐姐也会感受到快乐的。”
“可是姐姐,毕竟是我夺走了你的完美「天赋」。”
“都说了,姐姐一点都不在意。而且完美不完美的,只是由那些大人们说了算的,姐姐并不觉得有什么啊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我还想再说点什么,但是,飘向耳边的琴声却令我无法自已。
“姐姐对灵术什么的……完全不感兴趣!对于姐姐来说,并不在意「天赋」呢。姐姐么……唯有对音乐情有独钟,尤其是对琴声抱有极高的乐趣。”
“当然了,如果枫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,那么,就当做那是我送给枫的生日礼物吧。在我生日的时候,送一件重要的礼物给枫,这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。”
“到时,枫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一个礼物给我不就行了吗?”
姐姐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,如春风般和煦。
“就这么定了哦。”
不容我拒绝,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。
在姐姐沉醉其中的时候,我悄悄的退了出去。
也许,从那个时候开始,我和姐姐已经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我,对灵术持有无尽的狂热,而姐姐,则对音乐情有独钟。不过呢,无论我和姐姐是否并行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,我,枫·恩菲尔德,都一定会保护你的,姐姐。作为完美「天赋」的拥有者,我有这个实力。而作为你的妹妹,我,必须要这样做。
我有这样做的必要,这样做的理由。
所以,我决定了,要为姐姐精心准备一件礼物。在姐姐生日的时候送出,令姐姐一生难忘的礼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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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次之后,我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失败。
这是关于灵术方面的失败。对于我来说,这几乎是不可能失败的。然而,事实就这样发生在了我的眼前。
按照规定的时间到达家族深处的小屋——我学习灵术理论的地方。
每次学习灵术理论的时候,我都会来到这里。但每一次到达这里的感受都不相同,每一次我都要站在屋外三秒钟,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才走进去。虽然感受不尽相同,但,我知道,这些感受产生的本质却是相同的。就像心是纯白空间的核心,纯白空间是灵术师的灵力源泉,锁链是维持秩序的存在一样。
大约是在一年前吧,我开始接触到了灵术术式的咏唱。当然,为了保持「天赋」的纯净,我并不需要使用出灵术,但如果只是咏唱术式的话,也没有必要使用灵术。
我走向前去,向着前方的黑暗微微欠身。
我并不需要学会这些灵术,但我必须了解灵术咏唱术式,了解它们的作用,构造。为此,我需要亲身咏唱它们,来感受它们。
我需要在对方使用灵术的一开始,就判断出对方使用了什么类型,什么等阶的灵术,然后在下一刻迅速做出应对。为此,我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灵术,包括咏唱术式。
因为「天赋」的完美,我即便只是学会咏唱术式,在以后我想使用的时候,也可以随时随地的使用出来,即便那是我第一次使用这个灵术也没有问题。但现在,显然没有这个必要。
我只需要遵照这个人的意愿,咏唱接下来他教给我的灵术术式就行。不需要成功的进行灵术,因为只要可以成功咏唱术式,我就必定可以成功使用灵术。这是这个人告诉我的,因为「天赋」的完美。
“没有迟到,不过却比之前晚了几分钟呢。”
声音,自前方的黑暗中幽幽飘来。
“只要不迟到就没有问题了。”冷静从容的回答,并没有什么惧怕的心里。
“说的是呢。”这个人的笑声,很轻,但却令人感动一股莫名的恐惧。
“前方的书籍你看到了吧,那是你今天要完成的灵术咏唱术式。是你很熟悉的一种,不知你今天是会失败还是成功呢?”
“我,不会失败!”走向前去,即便是身处黑暗之中,眼睛却能准确的找到书籍的所在。
“显现吧,于冰雪之中绽放的干将!”
翻到最新的一页,那上面写着今天我要完成咏唱的术式。第一句,赫然就是曾经那令我感到无比怀念的——灵术术式。
“显现吧,于冰雪之中绽放的干将!”
我接下来,要咏唱这个灵术术式吗?
“怎么了?看你的表情有点呆滞啊,是想到了什么呢,还是在担心失败呢?”
原来,我现在的表情是这样的啊。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反应的,但却没想到自己竟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。让您见笑了呢,不知不觉间,摸了摸自己的下巴。
“你在说笑吗!”
回头,仰起。
“我,会失败?”
我不可能会失败的!
从第一次开始进行咏唱时,我就取得了成功。记得那是三阶灵术的咏唱,我,完美的成功了。之后,我就开始了关于咏唱的灵术学习。在几年的时间中,我共掌握了一千三百一十一种灵术术式的咏唱方法。期间,不曾失败过。
所以,今天,我依然会成功。而且是,完美的成功。
转身看向手中的书,目光平视书中记录的术式。
“还是算了吧,你会失败的。”
突然间,令人厌烦的声音传入了耳中。
“你很烦人!”
竟然又一次说我会失败。既然如此,那我就证明给你看。
“你,真是爱开玩笑呢。那么,就请你在冰冷的黑暗角落中看清楚了,看清楚我的第一千三百一十二次完美的灵术咏唱吧。”
为了避免再次听到令人厌烦的声音,我决定立刻开始灵术术式的咏唱。
“显现吧,于冰雪之中绽放的干将!
我将于冰雪之中傲世独立,我将斩断寒风的冷冽。”
然而,此时……
心,在剧烈的颤抖。声音,变得无法发出。
咏唱不能!
我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,以前曾未失败过的灵术咏唱,今天,竟然第一次出现了失败。
“看来,你失败了呢。”
黑暗中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,语气冰冷,令人如入冰窖。
“不,我没有!”
我不能相信我会失败。如果我失败了,那么,这么长时间我的努力算什么?我从姐姐那里获得的完美的「天赋」又算什么?
“不愿承认吗?自己的失败。”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,仿佛一柄无形的重锤敲击在我的心上。明明是那么不想听到的,听到这个令人厌烦的声音。
“不,我没有失败!咏唱还没有结束!显现吧,于冰雪之中绽放的……”
然而,这次连第一句都无法完整的念出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身体传来剧烈的痛感。
身体在被挤压,一点一点的挤压,渐渐地,双手双脚无法动弹,就连声音,都被死死的扼住了。眼前传来一阵眩晕,在倒下的那一刻,周遭传来了类似锁链相互碰撞时产生的声音。
“哼,自作聪明,结果被反噬了,甚至还引出了纯白空间内的锁链,这样不行呢。”
然而,我已经听不到这个人的声音了。
那么,这里是哪里呢?
努力的想睁开眼睛,却感到眼皮一阵沉重,无法睁开。而且,似乎也并不想睁开,就想,这么的睡去。反正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刺眼的世界,那样的光彩令我感到晕眩。与其如此,还不如闭上眼睛,聆听这里存在的美妙旋律。
旋律?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旋律?
仿佛置身于红枫林下的,姐姐的琴声。
“是姐姐吗?”
下意识的喊了出来。再次看到世界的时候,琴声已戛然而止。周围恢复了宁静,微风拂过草地,卷起一片波浪。
“听父亲说,枫这次晕倒似乎是和灵术的学习有关。”停止的琴声,取而代之的是姐姐关切的询问。
然而我的嘴唇却在颤抖。
“父亲……还有说什么吗?”
“嗯,我想想……”弹琴的手指贴在唇边,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,然后回头冲我洒然一笑。
“似乎……并没有什么呢。”
这就是姐姐。
即便有,应该也不会说吧。
“呐,枫。父亲教给了我一首曲子呢,要听听吗?”
“如果是姐姐弹奏的话,枫很乐意。”
“那父亲呢。”
“父亲……是不可能的吧。好了,姐姐,你还是快点弹奏吧,枫很想听到姐姐的曲子呢。”
并不想聊到有关于父亲的话题。
如果是父亲的话……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吧。姐姐你还是不了解情况呢——这个人的另一面。但我却无法告诉你。所以,还是请姐姐弹奏你最喜欢的琴吧。
“要开始了。”
“很期待呢。”
又一次听到了姐姐的琴声。然后,在悠扬的琴声里,悄然离去。
然而,这一次,我停下了脚步。
姐姐……刚才弹的是……
双手死死的攥紧,眼睛发狠的盯着前方的身影。身体不住的颤抖,同时,似乎响起了锁链摇曳时的声音。
无形的锁链仿佛在狂舞,当回过神时,琴声已经停止。
“姐姐!”
我大喊着冲了过去。然而,一切已经晚了。
“枫,为什么……是姐姐弹的不够好么……”
映入双瞳的光景,是姐姐苍白的面容,不明所以的痛苦表情,以及双眸中充斥着的茫然。
那一刻,从那时起几乎从未波动过的心,第一次泛起了汹涌的波涛。心,好痛!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,要保护姐姐的。用自己的力量。然而,却正是这份力量,伤害了姐姐。
那一天,我就这样跪在地上,将姐姐紧紧的抱在怀中,甚至已经忘记了找人救助昏迷不醒的姐姐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翌日,阳光再次照耀在了那片红枫飘飞的小道尽头。然而这次,却并没有少女弹琴的身影,自然也不会听到美妙的琴声。
今天,有点稍微不安呢。
自那时起,我没有缺席过一天——学习灵术。今天,我翘掉了灵术的学习。想必那个人一定会很生气吧。之前咏唱灵术的失败,再加上翘掉这个人的课程,真想看看这个人愤怒的表情啊,那一定会很美妙吧。
不过,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。在通往前方小屋的林荫道上,我仔细的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,努力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那时,灵术的波动产生,而我却忽视了这一点。所以,我被利用了。被那个人利用了,但,为什么……
有点不明白呢。
那个人为什么要针对姐姐。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。那就是无论如何,我都伤害了姐姐。即便灵术的失控是因为另一种灵术的引导。
说起来,还是我不够强呢。
如果我可以强大到即便再次遇到那样的事也可以完美解决的地步,也就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吧。
“你好,姐姐。”
向着躺在床上的姐姐问好,姐姐还在昏迷中,自然不可能对我的问好有所表达。
“抱歉了呢,姐姐。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伤了,不过呢,姐姐,我向你保证,我一定会解决掉这个麻烦的,解决掉……源头!”
用手指温柔的抚弄着姐姐额边的秀发,透露着幽幽的清香。
“姐姐,你的琴弹得真的很棒呢!”
然后,起身离开这里。在踏出这里的时候,仿佛听到了某个声音。
“是吗?”
“嗯,我自愧不如。”
不再惆怅,不再迷惘。
现在,我要去为姐姐准备生日礼物了。那对于我来说,对于姐姐来说,都将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。
为此,我连续翘掉了那个人的课程。
直到某一天,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。
“最近,你都没有来呢。”
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表情真是有点可惜呢。
“嗯,在准备一些事情。”
在那个人的面前,我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乱。或者说,手持干将的我,已经做好了准备。我相信,不久的将来,我将会履行那时候我的诺言。
“十三岁,我杀你!”
现在想来,还是太难了呢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更加感到了这个人的强大。随着对于灵术知识的增多,对这个人的感觉,更加的深不见底。
不过呢,即便再难,还是要完成的。这是早已决定好的事,从那时起,就已经无法改变了。从我获得完美的天赋的那时候,一切就都已经注定了。
“我很好奇,能告诉我吗?究竟是怎样的事情竟然让你一连翘掉了一星期的课程?”
这个人的表情依然……看不真切。
“当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。”
“哦,那是什么事情呢?”
“杀你的准备!”
手持干将,朝后退了一步。
“既然如此,那你为何要后退呢。”
我仿佛听到了嘲弄的声音。
是啊!我为何要后退呢?是因为什么呢?哦,想起来了。礼物,姐姐的生日礼物。就要准备好了,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。
“还没到时间吧。”
“确实。还有一年半,我很期待,一年半之后你究竟如何杀死我。以及,一年的时间,你的灵术能力究竟能够提升到何种地步。”
“你会见到的,在你死的那一刻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依旧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。
明明身处光明之下,然而却无法看清这个人的表情。
我被嘲讽了,但这已经不重要了。现在的我还不会灵术,虽然掌握了不少的灵术咏唱术式,但要想对抗这个人,还是不够。所以,礼物绝对不能让这个人知道。
在姐姐生日的那天,这个人绝对会微笑着送给姐姐一件漂亮的礼物。在姐姐的心目中,这就是父亲。
不过呢,如果我为姐姐准备的礼物被父亲发现的话,一定会被破坏掉的吧。在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,只能隐藏了。
然而,那一天还是来临了。
被践踏,被毁坏,被踢打,被撕裂。
想用身体护住眼前的盒子,但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做到。
那是这个人第二次使用灵术。
第一次是在我获得天赋的那一天,第二次,则在今天,此时此刻……
即便牙齿咬得都快碎掉了,也无济于事。即便心中痛的流血,眼睛却无法流出泪水。在这个人的强大灵术面前,我甚至连咏唱的机会都没有。手中的干将早已落入这个人的手里,早已无法行动的身体,别说咏唱,连表情都无法变换。面部变得僵硬,明明想闭上双眼,却要被迫的看着这一切。
“我就说呢,最近一段时间你不仅翘掉了我的课程,而且灵术咏唱也不如以前那么成功了,原来是把心思都放在这里了。”
这个人的双眼看着地上的盒子。
“的确是一件不错的礼物,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。”
这个人嬉笑着将盒子踢到我的脚边,也许这个人是在嬉笑着吧。
“捡起它,然后将它送给你的姐姐。怎么了,为什么不动?你不是为了这件礼物准备了很长的时间吗?哦,我明白了。是这件礼物已经不成样子了吧。也对呢,如果是我,这种东西根本拿不出手呢。”
求求你,别再说了。
“哦,既然你不有所行动,那我就帮你一回吧。感谢我吧,你可敬的父亲大人。”
不要,不要……
内心无力的呼喊,挣扎,然而却无济于事。即便愤怒,也无法表达出来。所以,已经没有愤怒了。有的只是期盼,内心在渴望,在乞求,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“不要,求求你”之类的话,然而却无法阻止即将到来的事实。
在我的眼中,这个人总是如此的冷静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
在姐姐的眼中,这个人如山般的巍峨,遮挡着天空袭来的风雨。
在我的眼中,这个人从来不会露出什么表情。即便有时露出了,我也不会看到。
在姐姐的眼中,这个人从来都只有这样一幅表情。微笑,微笑,再微笑,和蔼的面容。
在我的眼中……
在姐姐的眼中……
……
在我的眼中,这个人是恶魔,将我推向深渊的恶魔。
在姐姐的眼中,这个人是父亲,一位和蔼而又称职的父亲。
所以……
请不要这样。
不要让姐姐心目中的父亲的形象崩坏。
姐姐不需要知道这些,姐姐只需要每天弹奏悠悠的琴曲就足够了,就足够了。
所以……
“不要这样!”
喊出来了。
冲破一切的束缚,终于是喊出来了。
身体周遭聚集着狂暴的灵术术式,胡乱的在空中飞舞着,仿佛下一刻将化为袭向敌人的利剑。
但这也只是仿佛而已。
所以,在下一刻,周围汹涌着的术式符号就消失不见了,身体也因为无力而瘫软下来。
结束了,一切已经结束了。
终究还是发生了,终究还是被看到了。
现在的情况,终究还是被知道了。
姐姐!
“这……是什么情况……”
不需要去看,我已经清楚的知晓了此时姐姐是一副怎样的表情。
大概就是此时的我的表情吧,只不过应该多加了一些茫然而无所适从的含义吧。
“夏洛特·恩菲尔德,我亲爱的女儿,今天是你的生日呢。”
这个人以和蔼而又亲切的表情说道。
对,在姐姐的面前,在姐姐的心目中,这个人是父亲。
那么既然如此,为什么你又要这么做啊!
父亲!
还是不能喊出来。即便此时的我已经可以喊出来了。身体的束缚也已经消失,但还是不能。
“是,是的,父亲。”
姐姐乖巧的回应,然而目光还是看向了我。
“怎么了吗?我亲爱的女儿。”
现在的这个人,应该是父亲吧。所以,父亲很关切的进行了询问。
“枫,在那里呢。”
“是啊,那是你的妹妹呢。”
“枫,好像一副很痛苦的样子。”
“是呢,你不去看看吗?”
父亲像是询问,不如说是给出了建议。
于是,姐姐则走向了我。
“枫……”
“不要过来!”
我大喊道,感到已经不受控制了。
是什么不受控制呢,谁知道呢?
“枫……”
姐姐在听到我的喊叫后停下了脚步,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我。
我知道,已经无法阻止的,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。
也许,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的内心,才更加坚定了什么吧。
“姐姐,今天是你的生日呢。”
强撑着,站起来。然后,努力的挤出笑容。
“还记得之前姐姐曾对我这样说过呢:如果实在感到过意不去的话,那就在我生日的时候,送一件礼物给我吧。我呢,很感激姐姐说出这样的话。所以呢……”
不行了,已经无法控制了。
不过,还要坚持才行。
“我一直记得姐姐的话,从那一天起,我就一直在准备了,在准备那个送给姐姐的礼物。我希望,在姐姐生日的时候,姐姐能因我的,我所送出的礼物而露出开心的笑容。所以呢……”
“我一直在精心准备着呢,我每天都在冥思苦想,想着到底该送给姐姐什么样的礼物才好。最后呢,我终于想到了。所以呢……”
“我也就去做了。”
“虽然很辛苦,但我却很开心。为姐姐精心准备礼物的日子,应该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了。所以呢……”
迈着连我都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步伐,穿过姐姐的身旁,来到那个男人的身边。
“要自己送出去吗?”
我默默点头。
“要我说,还是算了吧。这种东西,就是你精心准备的礼物?”
虽然是这样说的,但还是将礼物递给了我。
我当时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?现在想想,总感觉已经记不清了。
当我将礼物交到姐姐手上的时候,我已经不知道什么了。
没错。
就是那种灵术干枯,即将死亡的时候的感受。虽然我并没有这样的经历,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大概就是这样一种状况吧。
“抱歉呢,姐姐……说是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,结果却是这样……”
姐姐现在到底在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看着我呢?
一定会这样的吧:
哼!说是自己花费许多时间精心准备的礼物,其实只是随便敷衍的吧。
真是卑鄙呢!
也难怪会这样。毕竟这是事实。
“明明下定了决心,说要给姐姐最棒的礼物,其实我只是在敷衍了事,姐姐一定感到很愤怒吧。不光从姐姐那里夺走了完美的天赋,还说要给姐姐一个最难忘的生日,结果到头来却欺骗了姐姐,我还真是卑鄙呢,真的卑鄙呢……”
“到头来,拿出的,也只能是这样的东西了……”
我,是终于,哭了吗?
明明是因自己的原因造成的,到头来,哭泣的却是自己。
比起我来说,现在这个情况下,最应该哭泣的人应该是姐姐吧。
但是呢,我却「获得」了。
没错!
我这一生,一直在获得,从未有过付出。
“嗯,枫确实很卑鄙呢。”
果然是这样吗……
感到姐姐在靠近。是要惩罚我吧,这也是正常了,已经做好了那样的准备了。
“明明是这么好的礼物,却硬要说成什么拿不出手的东西,真不知道,枫到底在想什么呢。”
身体,被抱住了。
在倾注而下的月光中,被姐姐,牢牢地抱住了。
“姐姐……”
“枫,我很喜欢这件礼物呢。”
“姐姐……”
只能,喊着姐姐了。
“枫为我准备的生日,我很喜欢。这是我所经历的,最令我难忘的生日了,我,很幸福。”
“倒是姐姐忽视了枫的感受,我没有想到枫会这么精心的准备姐姐的生日。”
身体感到了更大的压力,但却,很舒服。
“姐姐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,姐姐知道枫有许多事情要做,姐姐一直以来都没有过问,我这个姐姐,当得也很不负责任呢。”
“不过呢,姐姐决定了。”
那是一种,想让这种拥抱一直持续下去的感受。
“不会再让枫独自一人,默默承受痛苦了。姐姐呢,会和枫一起努力的。”
姐姐的笑容,总是这么灿烂。
“所以呢,哭吧,枫,不必再压抑了,哭出来吧,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痛。哭出来吧,都哭出来就好了。”
那一天,那一个夜晚。我哭了,哭了好久,哭得声音好大。到最后,似乎没声了,然后就那么的睡着了。虽然是在夜晚,但却感到很温暖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姐姐也开始学习灵术了。
虽然大多数时间依旧是在弹琴,但父亲说,这样也是可以的。
那天,姐姐所弹奏的,并不是什么曲子,而是,灵术的咏唱词。
失去了完美的天赋,也就意味着作为灵术师的根本——纯白空间已经不会存在了。
不过——
姐姐创造了奇迹。
就像那天一样,通过琴声,弹奏出了灵术的咏唱词。并且在那之中,可以感受得到灵术的波动。
姐姐,即便被我夺走了完美的天赋,却依旧是天才呢。虽然姐姐曾经说过,自己对灵术并不感兴趣。但现在却学起了灵术,是因为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吧。
那个夜晚,姐姐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吧。
我的事,父亲的事,我们之间的事。
所以,姐姐才会选择学习灵术,为了我。
后来,恩菲尔德家又来了一位客人,我的剑也是在那时候被迫送给他的。虽然很不甘,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我被保护了。
这大概是一段时间后的事情了吧。
再后来呢,大概是几年后了吧。
我来到了红枫飘舞着的世界。
在那里,看着红枫在天空飘舞,落下。坐在曾经那个地方,看着晚霞,回想着曾经大家在一起许下的诺言、心愿。
“找到你了,枫。”
温柔的声音自后方传来,回过头,看到的是一张带有些许焦急神色的脸庞。
“果然是在这个地方吗……”
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。这也难怪。
“抱歉,让你担心了。”
“没事的。”
不大却又坚定的声音。
“我会守护你的,用你交给我的这柄剑。”
右手触碰腰间左侧的银剑,拔出,在空中闪过银光,滑落,入鞘。
“我已不再迷惘,无论发生什么,我心中所坚定的,所想要守护的……都不会变!”
“嗯,我也是。”
将脑袋顺势靠在这个人的身旁,仰望天空的余晖。
“曾经一起在这里看晚霞的时光,大概是五年前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之前也曾经在一起许诺,说要再次聚在一起,看着美丽的晚霞,但却无法实现了。只有你,依然陪在我的身边。”
“我不会离开你的。我向你保证,我会一直守护你的,直到永远!”
“我知道的,所以,不要再说了。”
总是,会想起曾经,在这个,地方,发生的一切。
“回去吧,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。”
“我明白的。”
眼睛看向遥远的天际,红枫映着余晖,在天空中飘舞。
“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,再让我多待一会儿,可以吗?”
“我也想多看一会,这余晖下的红枫。不知不觉间,就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呢。”
“呐,你说。姐姐他们此时会不会和我们一样呢,在另一个地方,和我们一样,共同欣赏美丽的晚霞呢,在这红枫飘舞的天空下。”
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沉默,也就是一片红枫在空中飘舞,直到消失在视野中的时间吧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即便我闭上眼睛,不用回头,我也能知道身后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。即便我堵上双耳,不必倾听,我也会知晓我的骑士内心中的话语。
“不过我相信,不管身处何方,不管世事变迁,那曾经在这红枫飘舞的天空下许下的诺言,永远都不会变!”
“嗯,所以,我也该为姐姐做些事了。”
我这一生,一直在获得,从未有过付出。
并不知晓人生的终点在何方,所以,亦不知晓我究要获得什么。但,即便是我,有些事情,也是可以做到的。
相信我吧,大家。
我已经下定了决心,不再迷惘。
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,但我都已经做了,也不会后悔。
因为,这是我想做的事。
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,只要是在这红枫飘舞的天空下,我,以及大家的诺言,绝不会改变。
也许会被怨恨,也许会被曲解。
不过呢,这一切,和那个一起遥远红枫飘舞的夜晚相比,我还是喜欢红枫多一点呢。
“该回去了,有点冷呢。”
起身,向着前方的道路行去。我知道,一旦选择这条路,就再也无法回头了。这一次,将会是真正的无法回头。自己并不会得到什么想要的结果。
不过——
却并不会后悔!
因为——
这是我第一次付出。
即便这条路布满荆棘,我依然会向我远方的红枫。
即便这条路充满黑暗,我的身边依然有你的陪伴。
结束了,我这一生。不过,却并不后悔。
在最后,我终于不再获得。在最后,我终于可以付出一次了。
即便是在最后,我依然记得,那个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夜晚,曾经共同在红枫飘舞的天空下……许下的诺言。
再见了,大家。
再见了,姐姐。
枫的轨迹,到此,结束。
“嗯,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在最后,依然能听到温柔的声音呢。
我,真得很幸福呢。
(大家好,我越某人来了。)
(实际上,这部作品我一开始是当做GALGAME来写的,心灵真言部分也是最开始写的部分。计划大概就是在一开始设置一个人物选项,根据选项不同,视角也会不同。而在此之前,会出现关于不同人物的一些故事。这些故事有些是之前的,有些则算是概括,这一点上也算是包含一些剧透了。根据不同人物的故事来进行选择,这算是黑越一开始的想法了。)
(不过发在这里则按小说形式写了。虽然这么说,但我想要的是既能当做小说也能当做GALGAME这种。)
(之后会逐步发布心灵真言部分,一共五篇,四个人物。或许只会发布三篇,其余则需要修改,因为有些差。这,之后再看吧。)
(另外,在心灵真言部分结束后,黑越会通知一个重要消息。提前说好,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就是了。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,黑越不会放弃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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